孟黎明:延水湯湯流雅韻 ——赴延安訪友記
更新時間:2025-05-09 關注:2179
文?山西/孟黎明
五一假日,悶家困頓。遂擇友議決延安快樂之行。
轎車在長延高速公路飛馳,不到3個多時辰,我們就到了延安。
五月的陽光像鎏金般灑在延河兩岸,山風卷著槐花香氣鉆進車窗。遠處寶塔山的輪廓被晨霧揉得溫潤;山腰間窯洞群像被歲月吻過的褶皺,藏著這塊神秘的黃土高坡說不完的故事。
此刻,我猛然想起山西著名作家李玉山老先生曾對我說過,大寧縣作家與延安市作家文化交流多年,建立了深厚友誼。何不給李老師通訊,引薦與陜北作家相聚,豈不為延安之旅壯色添彩。
很快收到李老師回復,并傳遞白文鋒先生聯(lián)系方式,其實李老師知我意后,早已向白文鋒老師著重介紹了我。
我撥通白文鋒先生電話,耳邊傳來他那濃重熱情的陜北口音。
“孟主席,歡迎您一行來延安,我在寶塔區(qū)延川油田崖里坪小區(qū)恭候您的到來。”一股暖流瞬間溫暖我的心田。
據(jù)李玉山老師介紹,白文鋒先生是個很好的人。先生是延安民間文化團體“七棵樹”成員,七里村采油廠“村里人”讀書會會員,延長油田職工作家協(xié)會副主席,陜西省作家協(xié)會會員,中國石油化工作家協(xié)會會員,就職延長油田股份有限公司檔案館。是聞名陜北大地的著名石油散文家。
聞聽白文鋒先生諸多光環(huán)與文學造詣,油然升起欽敬之情。
白文鋒先生加我微信后,旋即別出心裁建了一個名曰:“汾河水嘩啦啦”群……,把我拉進群。群里即刻亮出歡迎山西作家代表團字樣。一時秦晉一家親,兩地作家心貼的更近了。
按照白文鋒先生提供位置,我們導航約20余里地抵達延長油田小區(qū)。
與白文鋒先生通話后,先生下樓把我們一行四人迎進屋。夫妻兩笑盈盈熱情給我們砌茶,遞水果。
白先生對我說:“李玉山老師告我說你們要來,我就在家等你們,我是昨天才從西安返回延安。”
我笑著說:“合該我們有緣,若不是您昨天返程,我們都還見不著您啦!”
白先生說:“我與你們山西有緣,算起來我們與大寧作協(xié)李老師、張九鎖會長文化交流有30年了。我們?nèi)ミ^大寧,大寧作協(xié)也來過延安。去年我們還赴大寧參加黃河故事研討會。”
說起與李老師的情意,白先生很動情。他說有年嫁女兒,李老師冒雪驅(qū)車行程四小時來延安賀禧。那可是個大好人啊!
白先生告我說:“我們油田還有你們山西老鄉(xiāng)。”說著他撥通電話:“你們山西來老鄉(xiāng)啦。”
不一會,就有一中年婦女笑容滿面,仿佛一朵山丹丹花來到白先生家。
哇,居然在這里遇到老鄉(xiāng),真是緣分天注定啊!感覺整個世界都亮了,老鄉(xiāng)見老鄉(xiāng),兩眼淚汪汪。但這次是喜悅的淚水!這種情感的表達,直接而熱烈,展現(xiàn)了深深的家鄉(xiāng)情感和人與人之間的純真聯(lián)系。
言談中我才知她是運城新絳縣人,早年就來到延安,為祖國石油奉獻。
我說臨汾、運城過去叫晉南地區(qū),我們曾是一個地區(qū)的人啊!
在這陌生的城市,遇到老鄉(xiāng)仿佛找到了家的感覺。老鄉(xiāng)的笑容總是那么親切,讓人感到無比溫暖,仿佛家就在眼前。這種情感的深入骨髓,是時間無法抹去的。
我們越聊越熱火。仿佛有說不完的話。
轉(zhuǎn)眼時針已指向中午11時。白先生說:“我中午飯定在延安本土味道土茆峁包間,咱們品嘗延安地方特色美味。我還約了延長油田作協(xié)主席田永剛、作家拓永祥、趙景麗女士。遺憾的是延安市作協(xié)副主席、《延安文學》主編、子長縣人民政府副縣長(掛職)侯波。節(jié)假日侯波在西安,清澗縣作家石夫也到了西安,他們代我問好孟主席。”
我表示感謝。也讓白先生代轉(zhuǎn)我的問候。
白先生塑料袋提三盒30年汾酒。我們驅(qū)車返程20里到市內(nèi)本土味道飯店聚餐。
俄傾,拓永祥、趙景麗女士到了,稍后田永剛主席也匆匆趕來。大家在友好的氣氛中,品嘗美食,推杯換盞,觥籌交錯。起坐而喧嘩,眾賓歡也。
席間白先生分別介紹了陜北3位作家。拓永祥著作頗豐,編撰中國石油百年史,近期20余萬字的《陜北鬧紅》殺青;田永剛主席年輕有為,詩歌響譽中國詩壇,魯迅文學院36期學員。能進魯迅文學院真了不起,那可是作家的黃埔軍校,前途不可限量。白先生指著趙景麗女士說:“她可是延安大學路遙的校友。”
一談到路遙,陜北作家臉上都呈出驕傲自豪的神情,路遙是陜北乃至中國文壇的驕傲。
我忽然想起路遙專題片中,時任陜西省省長白清才說過的一句話:“出一個省委書記、省長很容易。出一個作家,尤其像路遙這樣的作家很不容易啊!”
談到路遙,大家自然就說到曹谷溪。曹老先生是陜北文壇的一座大山,曾任《山花》文學報和《延安文學》主編,路遙文學院院長。中宣部“五個一”工程獎獲得者。
路遙生前對同一人哭了五次,其中有三次他是嚎啕大哭。兩次是因為失戀,一次是因為生重病,兩次是因為感動。
一個人能把自己最脆弱的時刻給人看,可見他對對方充滿了信任。對路遙來說,這個人就是曹谷溪。
曹谷溪,路遙生命中的貴人,能遇見他,是路遙的大幸。
曹谷溪評價路遙是時代的豐碑,永遠值得人們懷念。
正如陜北民諺所說:“地下一個人,天上一顆星。”路遙就是二十世紀陜北這塊神奇高原上的精靈。
有關曹谷溪與路遙的故事,過去我曾聽過看過不少。自然就有了拜訪曹谷溪老先生的愿望。
白先生告我手機號后,我撥通曹老電話,曹老很熱情邀我下午家中見面。
吃過飯,我與白先生他們告別。白先生再三挽留我在延安住一晚,翌日隨他們作家團去延川參觀水庫。我心領了好意,堅持要走,歡迎他們來山西。
白先生握著我的手說:“陜北與山西隔一條黃河,你們山西有許多名勝古跡,我一定去。”
我說期待咱們山西歡聚。告別白先生們后,我就往曹谷溪先生虎頭園小區(qū)飛馳而去。
寶塔云深尋舊墨。
從本土館行駛17華里路程,我來到了曹谷溪老先生虎頭園區(qū)22號樓2單元11層。樓房的防盜門虛掩著,門楣上“耕讀傳家”的磚雕被歲月磨的發(fā)亮。推門而入時,這位86歲曾照亮無數(shù)陜北青年文學夢的老先生,正伏在桌前整理手稿。老花鏡滑到鼻尖,手里的狼毫筆在宣紙上沙沙游走。
“貴客到嘍!”他抬頭時,眼角的皺紋漾起慈愛的笑意。桌對面的墻上,與路遙的合影被鏡框擦的锃亮。兩個穿著舊布衫的青年站在延河邊,手里捧著泛黃的詩稿。
“快坐,快坐。”曹老顫巍巍地起身,讓保姆給我們砌了兩杯熱茶。茶香里混著陳年書紙的氣息。
說到興起,曹老讓保姆拿兩套書,分別贈我與陳毅軍先生。在《曹谷溪文集》《路遙研究》扉頁題字,狼毫在扉頁上頓出沉穩(wěn)的彎鉤,我們倆的名字連同郭老先生的大名,瞬間定格在先生的著作扉頁。墨汁未干,他又從抽屜里摸出一枚棗木印章,“咚”地蓋在落款處。朱砂紅印像一團跳動的火苗。我雙手接過書,觸到他掌心的老繭,那是握了一輩子筆的痕跡,比任何勛章都更有重量。
我們與曹老先生親切合影,留下了永恒記憶的見證……
轎車載著滿車的山風駛離時,后視鏡里的延安漸漸縮小成一幅剪影——寶塔山的尖頂,延河水的波光,窯洞口懸掛的紅辣椒串、黃玉米棒,還有站在塬上揮手的人們,都成了我記憶中永不褪色的油畫。
轎車穿過延長高速隧道時,我摸出《曹谷溪文集》仿佛又回到與曹老先生親熱交談的激動時刻,又回到本土味與陜北作家激情澎湃的歡聚。耳邊仿佛聽見了信天游在黃土高原上飄蕩:“羊肚子手巾三道道藍,交朋詩友心相連……”車窗外,五月的新綠鋪天蓋地,正如黃河兩地文人心間,那片永遠蔥郁的精神原鄉(xiāng)。
二0二五年五月五日
作者簡介:孟黎明,中國作家協(xié)會會員、山西省作家協(xié)會會員、中國散文學會會員、中國散文家協(xié)會會員、中國科普作家協(xié)會會員、臨汾市作家協(xié)會副主席。
主要作品有《騷動的山莊》《古剎槍聲》等20余部中長篇小說、紀實文學。曾在《人民日報》《山西日報》《中國鐵路文藝》《都市》《小說選刊》《鴨綠江》《山東文學》《黃河》《娘子關》《洛神》《香港大文豪》《世界華文作家》《文學月刊》等國家及省市級刊物發(fā)表作品200余篇。散文《我一直在走》《柳家溝的變遷》《太行深山中的一顆明珠》獲全國散文作家論壇征文大賽一等獎,散文《姑母》獲新疆作家協(xié)會親情散文二等獎,短篇小說《雪魂》獲2011年全國《小說選刊》筆會二等獎,《菊兒的情事》獲中國當代小說獎,短篇小說《有驚無險》獲娘子關文學年度獎,《大清知縣于忠德》獲臨汾市“五個一”工程獎,長篇小說《古剎槍聲》改編成電影《諜蓮花》在全國影院上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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